
我第一次去北极是在2009年,和好友作家汤姆·帕菲特搭40个小时的火车从莫斯科北上。车窗外,高大的桦树渐渐变成低矮的灌木,很快就只剩从积雪中探出的树枝。最后,黑暗笼罩冰雪大地,我们知道我们已经来到了最北端。

从那以后,我五次返回北极拍摄这片荒凉的土地和其中的人们,多是独自一人。在寒风凛冽的苔原上,生活着以驯鹿为生、以帐篷为家的土著游牧民涅涅茨人。在所有经历中,最令我难忘的就是与涅涅茨人的相遇。在-40℃的严寒里,(加上寒风指数,我想大概在-60℃),坐在雪车后面行驶几个小时后,我感到自己就像一具冻僵的尸体。主人伊夫吉尼亚急忙接我到暖和的帐篷里,端上一个大金属碗,里面的东西像是泡在汁里的红浆果。 “这是冰冻驯鹿脑,我们的美味。”他说。为察看石油和天然气的勘探结果,我在之后单独的走访中遇到了其他方面的挑战。

北极凝结了我在俄罗斯五年生活期间经历的所有矛盾。这里有诗意的美遍布看似无尽的原始自然,然而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,也有地球上一些污染最严重的城镇;这里有丰富的财富和强大的军事力量,也有大范围的失业和普遍的酗酒。



在暴风雪频发,气温突降到-45℃以下的情况下,我很难使相机维持工作。我的佳能出现了故障,在阿姆斯特丹维修时,技师问我去了哪里拍照——快门毁掉了。
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我曾想放弃。寒冷和黑暗是难耐的,但更可拍的是绝望和孤独,还有秘密警察——有的是想象的,有的是真的,有时我在一个小镇里每走一步,就有两个手拿卷报的人跟在后面。
就在我的心跌入低谷的时候,在纽约的玛格南基金会打来电话,告知我获奖的消息并获得了用于这项工作的大笔资助。知道自己在这片蛮荒腹地并非孤军奋战,这给了我前行的动力。
在俄罗斯北极地区工作,最棘手的事情之一就是争得进入能源地的许可。《地理杂志》的摄影指导露丝·艾希霍恩支持了我,她委任我为她的杂志追寻这个故事。
我们合力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获准进入俄罗斯北极区,获准在上空飞行。从媒体助理到公司总裁、政府高官,我们一路写信给各个阶层,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艰难。《地理杂志》选派了作家戴安娜·拉尔茨,一个说俄语的同伴与我合作。我们搭了近三个星期的便车横穿苔原。


经过四个冬季的六次走访,北极的拍摄终于到了一个里程碑,在2012年9月的法国佩皮尼昂国际新闻摄影节上首次展出。国际摄影师和图片编辑从世界各地云集于此互相切磋、欣赏作品。
《地理杂志》将我的北极拍摄作为标题故事发表在2013年1月的首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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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wards:
2013 POYi Award of Excellence in the Science and Natural History category 2013 Sony World Photography Award shortlist
2011 Magnum Foundation Grant